夢中我走在一個公園裡,中央有個小男孩盪著鞦韆。
他站在鞦韆上,盪得好高好遠。我走近,抬頭望著他,陽光柔和但是還是讓我有點睜不開眼。
他是我小學的同學,這麼多年沒有聯絡,為什麼夢到他?他的樣子還是十歲的我認識的那個樣子,皮膚黝黑,笑得很開心。他站在鞦韆上低頭看了我一眼,笑著,繼續盪著鞦韆沒有要停止的意思。
鞦韆每次往前上升都更高一點,好像要飛上天。我小時候也喜歡這樣盪鞦韆,在半空中那種孑然一身的感覺,那種全世界單純的只有自己的感覺。我站在小男孩旁邊,就這樣呆呆地看著他前前後後,回想起自己也曾經這樣笑過。
前方畫面突然拉近,有三個師輩的知名音樂家,坐在一張大桌後嘰嘰喳喳,講的不外乎是其他同業的閒話或吹捧對方,我跟小男孩看著他們的嘴臉越發扭曲越發醜陋。他們口沫橫飛,連他們旁邊的景色都融化卷曲起來。
我轉過頭看小男孩,他眼中有著驚訝、失望、悲傷,還有一點無奈。
我想上前安慰他的時候,場景又轉到醫院。病床上躺的是我最親愛的外婆,戴著呼吸器,削瘦的身影旁邊圍繞了一群親戚。
大家都在哭,我隱約知道即將發生的事情,我也忍不住一直落淚。外婆在等,等所有的兒女都到齊,道別過後。
我在夢中靠著素未謀面的表姊嚎啕大哭,哭一哭,醒了。
我很少夢到小學同學,離開費城去上海前是一例,又更少夢到親人死亡。夢境如此真實如此清晰,醒來之後竟然都還記得很多細節。
今天陽光燦爛,我卻莫名其妙感傷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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